北京中科白颠疯 https://jbk.39.net/yiyuanfengcai/tsyl_bjzkbdfyy/上一期《凡夫看法》，我讲的是安徽出版集团原掌门人王亚非的贪腐故事（阅读请点蓝字：退休之后身陷囹圄，王亚非和太太陈玫的沉浮人生）。王亚非触犯了受贿罪和挪用公款罪两项罪名，最终获刑13年，罚金90万元。判决生效后，王亚非的违法所得未完全追缴到位，法院于是立案执行。我在宿州中院对外公开的执行裁定书中看到这样的表述：“冻结（扣划）被执行人王亚非名下银行存款5万元，用于支付评估、拍卖费用。”“本院已对被执行人王亚非限制高消费……”“终结本次执行程序……发现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财产恢复执行。”上述表述透露出王亚非的违法所得截至年底仍没有追缴到位；法院对其“限高”，意味着他在狱中的花销也得节制，否则可能影响减刑。我在前不久的一期《凡夫看法》中写过同样是宿州中院审理的萧县国土局局长董超的腐败案件（阅读请点开蓝字：安徽萧县前国土局长董超的贪婪与堕落）。董超入狱后因为部分赃款没有退缴，且在狱中“月消费水平较高，应认定有一定的履行财产性判项的能力”，法院认为不能认定他“确有悔改表现”，结果没有批准监狱上报的减刑建议。笔者近日从宿州中院对外公开的信息中获悉，上月9日该院对王亚非恢复执行，执行标的为50万元。想当年，王亚非可谓声名显赫，看他身陷囹圄还被限高，至今未完全履行生效法律文书所确定的义务，实在令人唏嘘。这让我想到在安徽出版集团系列腐败案中获刑的另一位大佬。他就是曾经担任过王亚非副手的吴寿兵。吴寿兵为何被从轻发落吴寿兵比王亚非小10岁，出生于年。落马前担任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兼任安徽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财务总监，这是一个相当于副厅级的官位。王亚非退休前是时代出版传媒董事长，兼任安徽出版集团董事长。从级别上看，吴寿兵比王亚非低半级；从职务上看，吴寿兵是王亚非身边的大将。但从案发后被法院认定的犯罪情节上看，吴寿兵的受贿金额之大、范围之广，王亚非也甘拜下风。王亚非受贿金额是万元，法院以犯受贿罪判处他有期徒刑10年3个月，并处罚金90万元；他最终执行的刑期之所以是13年，是因为他还犯了挪用公款罪。吴寿兵受贿金额是万元，比王亚非的受贿金额多出了1倍。但吴寿兵被法院以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万元。而且，吴寿兵在年已被减刑6个月。吴寿兵被减刑，除了他在巢湖监狱里表现良好之外，与他退缴了全部违法所得并履行了全部万元财产刑有直接关系。他受贿金额在万元以上，按法律规定应该和王亚非一样，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他实际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主要是因为“在侦查阶段配合相关组织积极检举他人犯罪事实，有立功情节，且该检举行为对查办安徽省出版集团一系列受贿案件起了一定作用”。吴寿兵是在年9月被安庆市人民检察院决定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同年10月被刑拘。王亚非是在年3月被省纪委带走。吴寿兵监视居住在前，王亚非被纪委带走在后。种种迹象表明，王亚非的落马与吴寿兵的“立功表现”可能有一定关系。但王亚非在年接受退休前离任审计的时候，可能已经被有关部门发现了贪腐问题的蛛丝马迹。当时王亚非将老部下刘曙明送的干股从女儿小青的名下变更到刘曙明的名下，而吴寿兵也开始集中退赃，这说明王亚非和吴寿兵都明知自己曾经涉嫌违法，都属于典型的知法犯法。吴寿兵收受的万元赃款，在案发前就已经退款多万元。在归案后，他通过家属退清全部赃款，预交了60万元罚金，并自愿认罪、悔罪，一审判决后没有提出上诉。吴寿兵的上述行为，显然为其被宽大处理创造了条件。相比较，王亚非虽然受贿金额比吴寿兵少，受贿情节似乎也没有吴寿兵那么恶劣，但仅从他一审判决后当庭表示上诉的态度，就反映出他的“不服气”。前几天有合肥读者私信我，感慨“干大事的能人难免都会犯错”，此话貌似不无道理，但允许犯错不等于可以违法。特别对于像王亚非、吴寿兵这类级别较高并在意识形态领域掌控话语权的公务人员，更要守住法律的底线。一旦突破，“一丑遮百俊”的苦酒再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王亚非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王亚非的行贿人再次出现虽然吴寿兵被从轻发落，但他的案件所暴露出的问题触目惊心。梳理吴寿兵及其关联人并不久远的贪腐行为，对于预防和惩治意识形态领域、建设工程领域乃至整个出版行业产业链中的职务犯罪问题，依然具有很强的警示教育意义。在安徽出版集团，吴寿兵不属于王亚非从省商务厅系统带过来的老班底。年底，吴寿兵以第二届“安徽省十佳出版工作者”的身份出任安徽教育出版社副社长，当时年仅33岁。年，他被新闻出版总署授予第四届“中国书刊发行奖”；年，他再被新闻出版总署授予“全国新闻出版业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足见当年风华正茂的吴寿兵是多么春风得意。年，王亚非成为安徽省出版集团掌门人，安徽教育出版社转企改制开始隶属于省出版集团。次年，41岁的吴寿兵被提拔为安徽教育出版社社长；年出版集团借壳上市，吴寿兵调任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并兼任出版集团财务总监，从中不难窥见王亚非对吴寿兵的器重。然而，在担任安教社副社长的时候，分管发行和基建的吴寿兵就已经被一些书商、建筑商和纸业老板的糖衣炮弹所击中。后来，随着他在安徽出版集团及时代出版传媒中越来越位高权重，他在腐败的泥潭中也越陷越深。吴寿兵收受贿赂从哪一年开始？答案估计只有他本人心里最清楚。法院查实的第一笔贿赂，来自宿州才子书店的老板付振友。在吴寿兵当上安教社副社长不久，付振友便在安教社从事图书批发销售业务。为了在发货、货款结算以及超协议约定比例退货等业务过程中，得到吴寿兵的帮助与协调，他在年春节期间，给吴寿兵送去两万元过节费，同年中秋节又送了1万元过节费。按春节送2万中秋送1万的谱子，付振友连续送了3年。年以后，付振友把中秋节送给吴寿兵的过节费也提高到两万元标准，这样一直送到年。在此期间，付振友为了让吴寿兵帮忙将其女儿安排进安教社编辑室担任英语编辑，他在年送给吴寿兵3万元。法院最终认定，从年到年这15年间，付振友总计送给吴寿兵55万元。类似付振友这类希望在公司业务、工作安排、职务升迁等方面得到吴寿兵关照的书店、书社、书商、印刷企业、下属机构，共有14家之多，他们累计向吴寿兵的行贿金额达万元。这其中有些行贿人在业内颇有名气，比如*山书社的女社长任耕耘、安徽省徽之韵文化教育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张涛、安徽时代创新科技公司法人代表李仰、合肥杏花印务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郑应传等人。*山书社的女社长任耕耘上述这个叫郑应传的人，在王亚非案件中也很活跃。王亚非出任出版集团总裁之后，老部下刘曙明受郑应传邀请，两人合办了一家印刷厂，然后通过王亚非帮助在出版集团下属单位承接印刷业务，两人约定将利润的10%送给王亚非。后来同样是靠王亚非的帮助，郑应传的杏花印务公司被出版集团收购重组。在收购重组的过程中，郑应传为了让股权尽快变现缓解资金压力，多次找吴寿兵帮忙协调，结果顺利将个人持有的万股的股权变现为万元。年7月，郑应传送了30万元给吴寿兵以示感谢。此外，由于吴寿兵在出版集团分管印刷和财务，从年到年，郑应传在春节等重大节日或遇到困难需要求助吴寿兵的时候，都会去给吴寿兵送钱；加上前述那30万元，郑应传在案发前累计向吴寿兵行贿97万元。这个亲戚行贿受贿都疯狂吴寿兵曾经掌管过的单位在吴寿兵行贿人名单上，有一个人是吴寿兵的亲戚，他的妻子的姑父正是吴寿兵。此人向吴寿兵行贿的总额与前述郑应传不相上下，他就是安徽教育出版社省内业务部经理李斌。李斌出生于年，研究生文化程度。靠吴寿兵的推荐，他在年被安徽教育出版社聘请为省内业务部副经理，年又被聘为该部门经理。省内业务部是安徽教育出版社的中心业务部门，系内设二级机构，主要负责出版社教辅图书在安徽省内新华书店系统征订、教育系统及民营渠道的市场开拓和具体销售工作。在年进安教社之前，李斌是安徽新华教育图书发行公司的业务员。当时安徽皖江图书贸易公司正在代理安教社图书发行、销售等业务，为了能够达到先拿书后付款的赊账目的，皖江公司老板李景斌让李斌找吴寿兵帮忙，并承诺所得利润与李斌平分。此后，皖江公司成功地从安教社赊购图书。为感谢李斌，李景斌在年至年年初，分三次送给李斌28万元。若李斌和吴寿兵之间没有亲戚关系，李斌在年仅仅作为一家图书发行公司的业务员，不可能影响吴寿兵改变以往不赊账的做法。但在没有证据证明吴寿兵当年知道李斌收受了李景斌上述28万元的前提下，不能认定李斌收受28万元与吴寿兵的职务行为有因果关系，法院因此对李斌在调到安教社之前收受李景斌28万元的行为不认定为受贿罪。但李斌调到安教社之后，先后担任省内业务部副经理、经理，已经成为在国家出资企业中从事经营管理的国家工作人员，他此时利用职务便利对皖江公司提供帮助并谋取私利，显然属于职务犯罪。法院最终查明，皖江公司为增加地区维护范围、提高地区维护费和品种代理费等，该公司法人代表李景斌于年1月至年1月安排公司总经理分5次送给李斌共计万元。李斌进入安教社短短几年，就从一家单位收受如此巨额贿赂，足见吴寿兵的这个小亲戚是多么地疯狂！李斌也明白，他的财路是吴寿兵给铺就的。所以，年春节期间，李斌就去吴寿兵家送了10万元现金，感谢吴寿兵曾经的帮助并希望今后继续得到吴寿兵的关照。此后连续4年的春节期间，李斌都以拜年为由送给吴寿兵20万元过节费，希望吴寿兵在工作上和职务晋升上给予关照。起初李斌希望通过吴寿兵的帮助，在出版社提正科，后来又希望担任社长助理、营销总监。从年春节到年春节，李斌总计送给吴寿兵90万元。后来接替吴寿兵的安教社前后两任社长均作证，吴寿兵为李斌的工作和职务晋升问题向他们打过招呼；他们证实，李斌能够在安教社省内业务部担任副经理、经理，均离不开吴寿兵的推荐。但李斌想晋升社长助理和营销总监的想法最终没有实现。年4月，李斌辞职离开了安徽教育出版社。年吴寿兵案发的时候，李斌曾畏罪潜逃。年6月15日，逃到新疆乌鲁木齐的李斌被警方抓获。最终他被法院以受贿罪和行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0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50万元。“书缘居”盖起来，吴寿兵倒下去让我们把视线拉回到吴寿兵的行贿人员花名册。除了上述14家书店、书社、书商、印刷企业、下属机构的相关人员向吴寿兵行贿之外，还有两大领域的老板集中向吴寿兵行贿。一个来自造纸企业，另一个来自工程领域。先说造纸企业。无论是在安徽教育出版社担任副社长、社长，还是后来在时代出版传媒担任常务副总经理，吴寿兵掌管的出版社、印刷厂、报社等下属单位都是用纸大户，吴寿兵自然成为造纸企业眼中的VIP。而山东省多年来一直是中国造纸业最发达的省份，多家造纸企业的综合实力在全国乃至世界名列前茅。所以，山东造纸厂的老板和营销团队一直对吴寿兵“青睐有加”。在吴寿兵的行贿人名单中，有7家属于山东的造纸企业，其中晨鸣纸业、博汇纸业在全国乃至世界都赫赫有名；在中国造纸企业20强中，山东有6家企业上榜，其中晨鸣纸业和博汇纸业分列第1位和第9位。但这些赫赫有名的山东造纸企业在吴寿兵案件中留下了污点。年到年这15年间，吴寿兵总计收受博汇纸业法人代表杨某72万元；年到年这5年间，收受晨鸣纸业副总经理李某等人33万元。此外山东的中冶纸业、金蔡伦纸业、光华纸业、江河纸业、泉林纸业等5家山东造纸企业的老板或高管也都有向吴寿兵行贿的记录。上述7家山东造纸企业累计向吴寿兵行贿万元。最后说说吴寿兵敛财较早涉及的领域：工程领域。这里要提到安徽教育出版社在年开始投资开发的“书缘居”项目。这个项目位于合肥经开区安徽教育出版社北侧，包括综合楼、住宅楼等工程。年10月至年上半年，合肥市钰丰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万某借用其它公司的资质，分别承建了“书缘居”项目的部分住宅楼及地下车库工程。为了顺利承接工程，并在工程招投标、增加工程量、验收、工程款结算等过程中得到时任安徽教育出版社副社长、社长的吴寿兵关照，万某先后7次，一共送给吴寿兵万元。这也是吴寿兵从一名行贿人手里收受的最大金额的贿赂。据吴寿兵供述：“年在项目招标前的一天，万某带了一份标书给我看，后在我家小区门口送给我10万元；后来到了项目开标前的一两天，我打电话将标底的大概数字告诉了万某，万某挂靠的公司顺利中标了，此后的一天晚上，万某约我吃饭送给我30万元。年，项目二期工程开标前一天，我打电话将标底的大概数字又透露给万某，万某顺利中标，在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万某约我吃饭后送给我20万元。年春节前的一天，万某送给我30万元过节费；年5、6月间，万某承建的工程要追加地下室基坑支护工程，为取得我们甲方的同意并在预算时放松一点，工程结束后，万某送给我30万元。后来，在年中秋节前夕和年春节前夕，万某在我家小区门口分别送给我10万元和20万元。”正是因为分管财务和基建，吴寿兵在“书缘居”项目上并不仅仅从万某一个老板那里收受了贿赂。承接“书缘居”综合楼和部分住宅楼工程的合肥市第二建筑安装总公司项目经理尹某、承接“书缘居”小区环境景观工程的合肥博物商贸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程某、承接“书缘居”项目供电工程的合肥电力安装工程公司员工魏某，为了得到吴寿兵的关照，分别送给吴寿兵40万元、30万元、15万元。吴寿兵从上述四位承接“书缘居”建筑、园林和供电工程的承包商那里，累计收受了万元的贿赂。年9月，安徽审计厅对王亚非进行离任审计，吴寿兵听说基建项目是审计的重点领域，可能涉及到了“书缘居”工程，开始担心东窗事发，在年10月和11月，将上述4笔贿赂中的后3笔，全额退给了尹某、程某和魏某，总计85万元；第一笔收受万某的万元，他也退还了其中的80万元。除了年王亚非离任审计的时候，吴寿兵集中退还了部分赃款；年省委巡视组到出版集团巡视的时候，吴寿兵又集中退还了部分赃款。累计在案发前退还赃款大约多万元，其中还包括一块劳力士手表和购物卡、加油卡等财物。我在相关法律文书中发现，合肥有一家名叫蓝帆海岸的茶楼在吴寿兵案件中“躺枪”，因为吴寿兵有几次受贿和退赃，都选择了这里。这里距离吴寿兵的住所不远，不知道茶楼里的监控，当时有没有拍到过吴寿兵。吴寿兵在案发前退还的赃款赃物，后来均被办案机关追缴扣押。在案件侦查和法院审理期间，吴寿兵的亲属先后退缴涉案赃款万元和万多元。根据年4月生效的一审判决书，法院判处吴寿兵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万元（已预交60万元）。未缴纳的80万元罚金，法院要求在判决生效第2日起30日内缴纳。据年10月安庆中院的一份裁定书透露，法院查封了吴寿兵的一套住宅，这表明判决生效后，吴寿兵的罚金没有缴纳到位。但年8月安庆中院的一份裁定书透露，法院对这套住宅已经解封，表明吴寿兵已全部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财产刑义务。同年12月，在巢湖监狱服刑的吴寿兵获得了减刑6个月的裁定。目前他的刑期至明年3月30日止。受审中的吴寿兵显得有些清瘦《凡夫看法》希望带给您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法律顾问：安徽银佳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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